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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镇有一朋友,某日来电告知我要和人合开一餐厅,请我为新店拟一对联,我遵嘱根据它“清一舍”的店名拟了副“藏头联”:“清本无痕,奈何影布石上;一乃有道,其实相由心生”。横批:“舍得舍得”。结果朋友告诉我,他们没用这副对联,因为害怕客人看不懂、自己又解释不清……
难道我高看景德镇人了?
我一直认为景德镇是个文风雅事很盛的地界,吃陶瓷饭的人多,而且大家吃得都还挺不错,尤其那些吃艺术瓷饭的人,吃到顶尖时都晋身大师了……大师的作品意境了得,不是“野渡无人舟自横”,就是“莲花处处开”,把个国学国粹敷衍于瓷、流通于市,让很多慕名者一边惺惺作态,一边诺诺心虚,只恨自己少读了书,认不全字。
艺术瓷实际就是文人瓷,这在景德镇已经是常识。
(一) 读陈曼生的壶铭,委实是一种享受。
我去年在宜兴采访,发现和景德镇艺术瓷类似,业界公认“曼生十八式”开创了文人壶的先河,让当时文人普遍热衷的字画金石敷陈其上,据说陈曼生自创“十八式”的动机,就是不满之前的紫砂壶器型没有留出足够的书画题铭空间,这一传闻与其金石大家的身份相符,应该不谬,以文人身段婀娜于紫砂壶之上,陈曼生是第一人。
比如在一井栏壶上,曼生题“汲井匪深,挈瓶匪小,式饮庶几,永以为好”;在一扁壶壶身上题“止流水以怡心”;题一石瓢是“不肥而坚,是以永年”;而另一石瓢提梁则是“煮白石,泛绿云,一瓢细酌邀桐君”……我个人最喜欢的是他在一箬笠壶上的铭文,曰:“笠阴喝茶去渴,是二是一,我佛无说”。
陈曼生的阿曼陀室有一中堂,“青山个个伸头看,看我庵中吃苦茶”,如此境界,今人难觅。
(二)为陈曼生制作“曼生十八式”的师傅叫杨彭年。
杨彭年出身贫寒,除了有一制壶的薄技,并没有多少文化的储备与修为,这应该是后辈晚生如顾景舟论述他壶艺平平的根本原因。顾氏曾断言“历代真正进入艺术境界的壶艺大家,都具有相当丰厚的文化功底”,应该是有所指。
说到底,紫砂艺人其实就一手艺人。
也有对顾景舟观点不苟同的人,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如果按顾景舟的观点来衡量现在宜兴紫砂壶的大师,你会发现无大家可言,这不是那些大师们的错,检索一下刚刚过去的那100年,是一个吟风颂月的时代吗?他们说,“当代紫砂壶应该是最不值钱的,因为是这个阶层完全被收拾掉了。”
(三)在1138年宋高宗赵构迁都杭州之前,绍兴一直都是浙东最大的都邑。
如此漫长所滋生的,只能是一种优游与顾盼,这种姿态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神经末梢绽放。比如王羲之的故居“戒珠寺”有副楹联“此处既非灵山,毕竟是甚么世界;其中如无活佛,何须用这般庄严”,此联据说是张大千所撰,让人感慨大师的慧根与禅意真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绍兴城里有段南北走向的运河,现在已被中兴路盖住成了条暗河。
绍兴当地媒体曾披露说,1992年拓建中兴路时,有文史专家曾联名建议将这段运河设计成一条“街心河”,河的一边作上行线,另一边为下行线。但是,他们的建议最后未被采纳,结果这段运河成了地下涵沟,从此舟楫不通……《嘉泰会稽志》里有一首诗,很具画面感,应该是一士子面对古运河的悲从中来:河梁风月古时秋,不见先生曳杖游。万叠远青愁对起,一川涨绿泪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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