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陶瓷网讯 （作者：禅残）

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有情人和建陶行业被无良企业拖欠工资的辛酸从业者。

——题记

01

 

    最近，本来非常讨厌加班的陈世建爱上了加班。

    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加班，只是害怕下班回家后要面对一个人——他的大学同班同学、好朋友梁爽的女朋友黎琪，也是他的大学校友和曾经的暗恋对象。这几天黎琪总是缠着他办一件令他十分为难的事。

    此时是晚上七点三十几分，下班很久了，陈世建还待在公司假装加班。他所在的市场部还有几个正在假装加班的人，不过也不排除有真正的加班者。其实，不仅是他所在的建陶企业存在严重的真假加班的风气，整个建陶行业普遍如此。

    当然，陈世建假装加班和其他人假装加班还是有所区别的。其他人经常假装加班，目的是表演给领导看，领导前脚一离开办公室他们就跟着跑了；陈世建最近才开始假装加班，目的是逃避回家。

    但逃避根本不是办法，即便陈世建下班后在公司假装加班，黎琪还是可以联系到他的。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在微信上欣赏简一大理石瓷砖宣传密缝铺贴的创意微电影《修补爱情有限公司》，一边想着今晚回去后怎么应对黎琪，黎琪又发来了微信信息：

    世建，今天下班这么久了，梁爽又没有回来，无论如何你得帮我去他们公司看看他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最近他经常早出晚归？这几天更是连续四天没有回家，说是公司有重要工作派他出个短差。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有什么其他想法了？

    看完信息，陈世建放下手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是不是爱情开始出现信任危机的前奏？爱情真如《修补爱情有限公司》所说，最初就像无缝铺贴的瓷砖一样，是没有缝隙的吗？在他看来，最初的爱情并非没有缝隙，只不过是恋爱的双方在爱情开始时一方面尽量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另一方面自然而然地隐藏了自己的缺点，就像铺贴瓷砖，如果真的不留缝，时间久了难免热胀冷缩导致起拱开裂。

 

 

    想想自己三十出头了仍然没有结婚，甚至不久前还被女朋友抛弃，陈世建心里就泛起一股酸楚。他拿起办公台的小镜子照了照，头上已有星星白发，脸上却依旧留着青春痘的痕迹。正当他准备回黎琪信息时，同事吴忠晃着胖胖的身躯向他走来。

    “建建，你还没走啊？领导叫你一起参加品牌组的会议。”吴忠笑眯眯地说。

    “现在还开会啊？我是培训组的人啊。”陈世建迷惑地问。

    “你还没来多久，习惯了就好。”吴忠突然放低声音神秘地说，“我们领导是加班狂，有事儿没事儿都爱待在办公室，有事做事，没事在电脑上看新闻、玩游戏，哪怕是坐着发呆、抽烟，也不愿意按时回家，他老婆经常打电话到办公室来催他回家，他的电话如果打不通就打到我们这些同事的手机上来。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世建没有接话。

     吴忠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发现两米内没人，便用更小的声音继续说：“因为我们领导的领导，品牌总经理何总特别喜欢看下属加班，而且我们企业的老板也喜欢员工加班。”

     “会议是关于什么内容的？”

     “讨论怎么学习简一，做一期七夕借势宣传海报或视频咯。会议十分钟后开始，做好准备别迟到啊，迟到一次乐捐50蚊鸡！”

     “明天就是七夕了，来得及吗？”

    “据说这个视频是何总转发给我们领导的，让市场部学着点。”说到这，吴忠又压低了声音，“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是何总的座右铭。所以，来不及也得硬着头皮上啊，死活都要做一期七夕宣传交作业。”

    “好吧。”陈世建心里一阵反感，说出这两个字时却不带任何表情。

 

02

 

     陈世建走出佛山乐陶陶建材有限公司的总部大楼，看看了手机，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除了他踽踽独行，陶博大道难见路人，蓝幽幽的路灯映照着马路中间绿化带里的花草树木，配上偶尔驶过的车辆的声音，这寂寥的氛围别有一般感觉。

     品牌组的会议居然开了整整两个小时。留给文案策划专员刘杰和平面设计师李波的时间不多了。承接仿制简一大理石瓷砖七夕创意视频任务的，正是刘杰和李波。

     这俩人今晚还能睡觉吗？回想起开会时刘杰和李波愁眉苦脸的苦逼样，陈世建就觉得好笑，但还没笑完就马上想到自己的处境。

     他是作为培训专员进入乐陶陶公司市场部的，领导对他这个在其他行业做过培训的人寄予厚望，希望他能从无到有地将公司的培训体系做好做强，从而为公司在渠道裂变、市场遇冷的大环境下帮扶经销商提供有力支持。

     说实话，他对这项工作没有什么信心。他来到公司有一段时间了，所历所见所闻也不少，感觉公司管理水平低下，培训体系薄弱，想要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无异于天方夜谭。最可怕的是整个行业遇冷，到处弥漫着焦虑和急功近利的气息，连他这个行业新人都觉察到了。

     他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入错行业了，就像当初错误地从宁波来到了佛山。

     半年前，他女朋友向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他再不来佛山，就和他分手。

     他们不是大学同学，更不是青梅竹马，只是经人介绍的以结婚为目的庸男俗女。说没感情吧，异地相隔地处了一年多，偶尔到对方城市或在老家见上一面，感觉还挺好，分别后也会互相牵挂；说感情很深吧，却缺乏自由恋爱那种相知相爱的基础，双方都感觉自己对对方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和约束力，异地经营的感情似乎将说散就散。

     在女朋友的一再催促下，他不得不放弃了在宁波干得好好的培训工作，来到了佛山。

     前期比较顺利。他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门窗企业市场部做策划主管，工资待遇还不错；也如愿以偿地和女朋友住在了一起，正式过起了夫妻一般的生活。

    不料，一个月过去了，形势急转直下。他工作的这家企业因经营不善而陷入困境，被别的企业收购了。被收购的企业往往需要大调整，而大调整常常从组织和人员开始，还处于试用期的他理所当然地成为第一批被裁员的人。

    被裁的那天晚上，他便火急火燎地在网上投简历，并将实情告诉了女朋友。女朋友不仅没有怪他，还安慰了他几句，并托亲戚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在一家知名企业面试的机会，说只要表现好，应聘上不是问题。

    问题是怎样表现才算表现好呢？他去面试后自我感觉还不错，却出人意料地落聘了。因为这件事情，女朋友对他有了看法，认为他能力不行。两人为此还拌过几句嘴。

    幸好他很快地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在另一家门窗企业做策划主管，工资待遇还可以。他迅速地适应了新的工作，一个月就成功转正。

 

 

     但是，人生总是事与愿违，坏事经常接踵而至。他在策划主管岗位上工作不到三个月，这家门窗企业因经营问题发不出工资。一打听，整个泛家居行业都形势不妙，在这样的小企业上班风险巨大，继续待下去只怕会有更多的工资拿不到。不得已，他选择了辞职。

     经历两次丢工作、一次落聘之后，他感觉到了女朋友和他相处时的异样，有一点失望，也有一点瞧不起。他有一种特别糟糕的预感。

    果然，在他辞职后的第七天，女朋友就向他提出分手，理由是他连自己都难以养活，以后更加支撑不了整个家庭。因为感觉有心无力，他没有做任何解释，也没有做任何挽回的努力，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行李，准备悄悄地离开佛山这个令他伤心的城市，连他的大学同学梁爽也不打招呼。

    没想到，他拖着行李箱在公交站台等车时鬼使神差地遇到了梁爽。对于他的不辞而别，梁爽先是怪罪，继而又是体谅；而面对梁爽的关心，他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经梁爽劝说，他放弃了离开佛山的念头。通过梁爽在建陶行业的人脉关系，他进了乐陶陶公司，在市场部做培训专员。

     由于他囊中羞涩，加上还没有转正，梁爽让他暂时不要租房子。在梁爽的盛情邀请下，他先住在梁爽和女朋友黎琪一起租住的房子里。两男一女住在一起确实有点儿尴尬，好在他们三人是大学同学，关系非比寻常。

     日子一天天流逝，他在乐陶陶公司工作即将满一个月。虽然他对公司雄心勃勃想要打造的培训体系没什么信心，但觉得转正还是不难。建陶行业的市场部工作，在他这个曾经在电器行业干过的人看来，是比较低级的。供职于建陶行业，发展前途可能谈不上，混混日子应该比较容易。看看梁爽好像混得不错，在这个行业才干了五年，就做了一家大型建陶企业的市场部副经理，也打算买房了，已经交了订金，下个月就要去签购房合同交首付，随后就准备回老家和黎琪正式订婚。

     可自己呢？要房子没房子，要老婆没老婆，追求的对象都还没有。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陈世建来到了华夏陶瓷博览城对面的东水村，梁爽和黎琪租房子的所在地。他走进一栋五层的楼房，来到5楼一个房间外。“咣当”一声，门忽然开了，黎琪走了出来。

     “世建，你搞什么鬼啊？信息也不回我，这么晚才回来！”黎琪说。

     “当时正要回你信息，突然领导通知开会，一开就是两个小时，一下子就忘了。”陈世建摸了摸额头，不好意思地说。

    黎琪接着说：“梁爽还没回来，他在搞什么名堂啊？他还记得明天是七夕吗？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面对黎琪的追问，陈世建一下子就头大了：“这……”

 

03

 

    第二天是七夕。

    建陶行业本来休息时间就很少，大部分企业是月休四天，甚至不少企业月休只有三天或者两天，当然更不会为这种节日特意放假了。但有的企业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充分利用有限的休息时间调休。

    陈世建所在的乐陶陶公司恰好也是可以随意调休的企业。为了办黎琪求他办的事，他调休了一天。

    这件事就是跟踪梁爽，搞清楚他最近为什么总是早出晚归不着家，对女朋友也好像变得不冷不淡不关心。

     其实他真不想答应黎琪办这件事。但毕竟黎琪是她曾经暗恋过的人，梁爽是他的好朋友，他真心希望黎琪能消除心里的芥蒂，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何况他也对梁爽最近的反常行为感到好奇，尽管他相信梁爽的人品。

    广东的天气真够热的，虽然气温很少超过38度，但陈世建认为比他家乡40度的气温还要热。位于华夏陶瓷博览城的广东匠之心陶瓷有限公司距离东水村也就一千多米，他才走了几步便汗流浃背。当到达梁爽工作的匠之心陶瓷公司总部大楼时，他就像洗了个澡，浑身湿透。

    进入匠之心陶瓷公司总部大楼，陈世建感觉里面的空调一点也不够劲儿。从舍不得将空调温度调得足够低的表象中，他仿佛看到了背后的本质，十有八九是匠之心陶瓷公司经营陷入了窘境，在努力节约每一分钱的成本。这家公司在建陶行业名气很大，素来财大气粗，如果不是经营困难，怎么可能在体现企业门面之一的空调上如此抠门？

    来到电梯前，他发现电梯也停运了，只好走楼梯来到了位于三楼的市场部。走进市场部，他找人一问，梁爽不在办公室，一个小时前就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还了解到，这两天梁爽和市场部的同事去高明一个酒店服务保障公司的年中经销商年会。去高明参加经销商会议，他是完全相信的，听说一些建陶企业和品牌为了杜绝在佛山南庄及周边镇街开会部分经销商被其他企业和品牌勾搭走，经常将会址选在远离南庄的一些地方。但是这次经销商会议只有两天的时间，他已经四天没有回家，另外两天他又去了哪里，仍然是一个疑问。

 

 

    带着疑问，陈世建离开匠之心陶瓷公司总部大楼，漫无目的地走向了不远处佛山市国际会议展览中心前的广场。他想去广场小卖部买一根雪糕吃。经过一棵大榕树下，他看到一辆车驶了过来。

    这不是梁爽那辆黑色的二手桑塔纳吗？梁爽肯定就在车上。陈世建赶紧走开，躲在一旁另一棵大树的树干后。

     只见小车左边车门打开了，走下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是个头中等、不胖不瘦、颇有忧郁帅气气质的梁爽；紧接着，右边车门也打开了，走下一个女人，带着墨镜，上身橙色紧身T恤，下身蓝色紧身牛仔裤，可谓身材曼妙、姿态婀娜，摘掉墨镜一定是个年轻的美女。

     难道梁爽真的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就是这个美女？不可能啊。绝无可能，他不是这种人！

    但这是什么情况呢？陈世建心中一团雾水。他按捺不住，正准备现身向梁爽问个明白，情况起了巨大变化——

    一辆小车在梁爽的桑塔纳旁边停下，三个虎背熊腰的年轻男子和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中年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那个瘦得像竹竿一样中年男人快步走向梁爽，左手猛然抓起梁爽胸前的衣服，右手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嘴里还大声骂道：

    “王八蛋，终于被我抓到了！你搞我老婆是吧？居然敢搞我老婆？你他妈活腻了！贱人，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早就知道你蠢蠢欲动，到处招蜂引蝶，今天终于抓到你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梁爽突然遭打，满脸莫名的疑惑和惊慌，连忙解释道：“兄弟，你误会了，绝对是天大的误——”

    “少他妈跟我说误会！兄弟们，给我打！”

    梁爽还没说完“会”字，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年轻男一拥而上，拳脚并用，将他一通乱打。很快，梁爽的额头和嘴角冒了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见此情景，陈世建虽然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是很想冲出去替梁爽抱不平，或解释几句，或挨几拳头，或拉着梁爽跑路。但是，他又感觉自己丢不起这人，他害怕打梁爽的四个人和看客们会向他射出异样的嘲讽眼神。而且他有预感，梁爽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在建陶行业爆得大名，恶名！如果自己此时出头，也一样会落下恶名。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陈世建纠结、痛苦地离开了事发地。

    接下来，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十几分钟，梁爽搞别人老婆的事迹便刷爆了建陶人的微信朋友圈。

    陈世建相信，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即便是不在建陶行业工作的黎琪也一样能看到这些信息。

 

04

 

    七夕本应该是美好的一天，但对于单身狗陈世建来说是煎熬，对于梁爽和黎琪来说是劫难。

    这天晚上，陈世建在外面挨到零点时分才回到梁爽和黎琪在东水村租住的房子。他实在没有勇气面对梁爽挨打事件的真相，没有勇气面对黎琪伤心的样子。

    该来的终究会来，谁也躲不过去。

    当陈世建推门而入的时候，梁爽和黎琪的战争才刚刚爆发。因为，梁爽也是挨到这个点儿回家的，比陈世建早到十分钟而已。

     陈世建错过了战争的前奏，却亲眼见证了战争的正式开始。他轻轻地关上了客厅对外的大门，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梁爽和黎琪。他不知道怎么劝，他知道这关头劝也没用。

     “姓梁的，看看朋友圈，你干的好事！”黎琪首先发难，眼泪欲出。

     “……”沉默了几秒，梁爽解释道，“小琪，你别难过，听我慢慢解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

     “你们男人除了解释还会什么？有图有真相，还解释个屁！”

    “那个女的只是我们公司财务部的同事而已，我有事问她，但不方便在公司问，就请她到外面喝了一杯咖啡，结果一来回就……就被他老公和带来的人发现了……”

     梁爽的解释不但没让黎琪消气，反而好像火上浇油。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黎琪终于哭出了声，狠狠地将手机往地上一丢，歇斯底里地说，“有什么事不能在公司问？你知道今天是七夕吗？别人都成双成对过情人节，我等来的却是……却是你丢人现眼的光荣事迹！你还记得下个月十三号中秋节那天将是我们在老家订婚的日子吗？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忍受的煎熬吗？丢了工作都不敢跟你说，就怕你担心，就怕你压力大，我自己的压力比你还大……你倒好，每天早出晚归，甚至连续几天不着家。你说你干嘛去了？你心里还有我吗？你还想和我结婚吗？……”

     黎琪一边泪如雨下，一边不断用双手大力捶打梁爽的胸膛。一通发泄之后，她的嗓子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陈世建看了都很心疼。

     梁爽从裤袋里掏出一小包纸巾，抽出一张，想为黎琪擦去眼泪。黎琪用手一甩，挡开了梁爽拿着纸巾的右手。

     梁爽将纸巾放回裤袋，双手抓住黎琪的手，说：“黎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没想到我的自私会将你伤得这么深。”

    梁爽话音刚落，黎琪就已经挣脱了他的双手。

     “黎琪，请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我说完你还不肯原谅我，我就不纠缠你了。”说着，梁爽鼻子一酸，左边眼角情不自禁地掉下一滴眼泪。

    见梁爽也流泪了，黎琪心软了下来，不再打断他说话。

 

 

     “其实，我……我也快丢工作了，”梁爽难过地说，“我们公司已经连续四个月发不出工资了。这个月底就要去交买房子的首付，下个月我们还要回家订婚，都需要花一大笔钱，至少还有十万块钱的缺口。为了挣够这笔钱，我最近天天利用业余时间或调休时间在外面兼职，替人写稿，出去跑滴滴，帮朋友买瓷砖，还接了几场其他企业在附近城市举行的终端促销活动……但现在大环境这么差，钱真的很难赚，辛辛苦苦这么久也只赚了一点点钱。现在陶瓷行业行情非常差，经常听到有企业欠员工工资、欠供应商货款和破产倒闭的消息，公司这么久不发工资，不知道会不会倒闭。如果真的会倒闭，多干一天就多浪费一天时间，就多一份拿不到手的工资。这样干耗着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趁早辞职去找别的工作。为了详细了解公司的状况，我就想找公司财务……也就是我请去喝咖啡的那位女同事打听一下。没想到她说我请她喝咖啡才告诉我，我心说不过喝个咖啡，就没想这么多，开车带她去了吉利购物广场的星巴克。咖啡是喝了，公司的状况说了等于没说，回来后却……后面的事你也大概知道，那个女同事的老公就是一个……一个……王八蛋，不，魔鬼，冲动是魔鬼……后来才知道是误会，但旁边看热闹的人已经拍下照片发了朋友圈。我敢保证我说的都是真话，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如果你不信，可以问问世建，我相信他一定会相信我，而且一定不会骗你。”

     “黎琪，梁爽没有骗你。”站在角落里沉默了半天的陈世建开口了，“你看这朋友圈，已有知情者留言解释，而且不止一个人。”

    黎琪接过陈世建递过来的手机，只看了一眼，就准备将手机还给陈世建，但想了想又仔细看了一会儿，才还给他。

     从她的动作和表情，梁爽读出了相信，黎琪也读出了相信。暴风雨即将过去，但还没有完。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四个月没有发工资的事？”黎琪接着问。

     “说实话，我一方面是怕你担心，另一方面怕你和我分手。”说着，梁爽瞄了黎琪一下，双眼充满了无辜。

     黎琪心疼了几秒，说：“怎么会呢？我是那样的女人吗？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现实残酷。据我所知，我们行业已经至少有三起因为男方所在企业连续多月发不出工资而被女方抛弃的案例。其中，有两对是未婚的，一对是已婚的，一对未婚的就在我们公司。你爸妈上次还说必须拿多少多少彩礼给你家，拿不出就不让你嫁给我，你说我敢跟你说实话吗？……”

     “傻瓜，放心，有我呢，别怕！”

     至此，这场暴风雨才完全消散，梁爽和黎琪互相轻轻地拥抱在一起。

     “悠着点悠着点，旁边还有单手狗，地上还躺着被黎琪仍扔在地上的手机呢！”陈世建假装不满地说。

     梁爽放开黎琪，说：“黎琪，世建，我打算辞职了，要么找份新工作，要么自己做点什么。另外，我还打算将公司欠我的将近五个月的工资和扣押的提留要回来，哪怕是打官司。”

    “嗯，支持你！”黎琪说，同时将右手握成拳头并举了起来，然后弯下腰捡起手机，“手机坏了，姐郁闷了。”

     “全力支持梁爽讨工资！口头支持梁爽为黎琪买新手机！”陈世建说完，心中忽然一片迷茫。

     他所在的乐陶陶公司会陷入经营困境而发不出工资吗？

    未来的路究竟该怎样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本文原标题为《工资与爱情》，其中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为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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